牛呀,
羊呀,
马呀,
都有一颗霞青云淡的心。
老陶狠狠掐灭烟头,
说:
这几乎赤裸可见”,
它们在黎明的厩中闲谈,
谈雨水,
谈收成,
田埂上夏季越滑越远。
谈主人,
衰老的驼子,
咳得很凶,
勾着腰朝下生长绝望地生长,
灌浆,
壳却是空的。
有时的话题要塌向唯心主义鹭鸶的白,
难道是谁洗出的?
还有泥泞的黑,
我们终生的奴役”。
许多事物,
生而注定。
要趁黑前往湿漉漉的山顶或是牛呀,
羊呀,
马呀的子宫里扎营。
要趁黑去井中提水。
他有点瘸了,
剩下的半桶水,
注向石槽它清亮地回旋,
夹着三两声未散的鸟鸣,
碎叶翻腾。
老陶哑了多年,
突然地说:
雕栏玉砌应犹在,
只是朱颜改”。